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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零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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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夜邢慕錚自外邊回來,吃了飯在屋裏檢查錢嬌娘今日的習字課業。錢嬌娘也不知他何時攬了這門生意,每日外出前,總會寫上十個字叫錢嬌娘臨摹練習,他回來便一一檢查,哪個字沒寫好,他就再手把手地教她。

虧得今日的字都寫得頗工整,邢慕錚仔細瞅了一遍,將紙疊起來放回了書匣中。他道:“今日的字寫得很不錯,你再多練練,風骨便出來了。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錢嬌娘乖乖點頭。

“你今日還做了什麽?”邢慕錚問。

“就是早晨習了字,接著看了些醜兒的舊書,後來跟著煙蘿學了會琴。”

邢慕錚沈吟片刻,“你既看醜兒的舊書,可是要請個夫子來教導你讀書?”

錢嬌娘想了想,道:“還是罷了,我本也不愛看那些文縐縐的東西,不過認字罷了。況且煙蘿很有才學,她教我便足夠了。”錢嬌娘頓了頓,“只是有一樣,昨兒我與人去打掃你書屋時,看見有兩本書好似很好看,我想借來讀一讀,不知道你同不同意。”

“你想看書,我豈有不給的道理?況且那本是咱們的書屋,你隨時進去,想看什麽樣的書都行。” 邢慕錚道,“只是你想看了哪幾本?”

錢嬌娘勾著手指頭數,“一本叫山野志怪錄,一本地脈經,還有一本司馬兵法。”

這志怪錄邢慕錚倒是不稀奇,她與清雅先時不知看了多少神神怪怪的書,多是女妖精看上了男書生,愛得纏綿悱惻天崩地裂。邢慕錚稀奇的是她勾數的後兩本,“這地脈經是講燮朝大山大河風土人情的,司馬兵法更是一本兵書,你也想看?”

錢嬌娘點頭,“你那本魏直兵法,我原就看著很有意思,你說前人怎地這般聰明,排兵布陣跟神仙似的。”

邢慕錚瞧錢嬌娘滿臉敬佩之色,不免說道:“那裏頭有些計策是不錯,但有些也不過爾爾。我若是將我打過的仗寫下來,也可以出一本兵書。”

這怎地就攀比起來了。錢嬌娘好笑,但識相地點了點頭,嗯嗯了兩聲。

邢慕錚瞧她這神態,瞇眼擰了她的鼻子一下,“你且等著。”

說罷他不再理她,轉頭更衣準備歇息。

錢嬌娘捂著鼻子楞在原處,她瞪著他的背影,臉上浮上了熱氣。片刻,她才清清嗓子,將今兒有人上吊的事兒與邢慕錚說了。邢慕錚脫靴子上了床,皺眉問道:“沒死?”

“沒死,不過做做樣子。”錢嬌娘道,“後來我還進屋子去看了,那白綾松松垮垮的,怕是沒吊死也得被摔死。”

“你把人打發了麽?”

錢嬌娘睨他一眼,“還沒。”

“這樣的人還留著幹甚?咱們這兒是新宅,若是死個人得多晦氣。趕緊打發了走,保不齊哪天她真摔死了。”

錢嬌娘撲哧一笑,拿了繡籃出來,“倒也不至於。只是想與你商量個事兒。”

“什麽事?”邢慕錚一面說著,手一擡,咻地一聲,桌上的紅燭應聲而滅。錢嬌娘才將繡品拿在手上,這頓時昏暗下來,她傻了眼。直到邢慕錚的聲音傳來,她才知道是他幹的,“白日裏繡一繡便罷了,夜裏燭火總是傷眼。把兩邊的燈都給滅了,趕緊睡覺。”

錢嬌娘沒好氣地瞅向靠在床頭一臉不容反駁的男人,無奈之下只能作罷。她收拾了東西,先去吹熄了四角的宮燈,拿了一盞小油燈放至床頭,她先落了外頭的帷賬,在床裏寬衣解帶。邢慕錚側躺在床,頭枕著手臂,借著一點微光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錢嬌娘。

錢嬌娘便是沒看他,也能覺著他那視線苦怪,她爽性轉過背去,“我想叫她們去你的兵營裏待上幾日。”

“他們?誰?”邢慕錚帶了些沙啞的聲音自後傳來。

錢嬌娘只著裏衣忙爬上了床,鉆進被窩把被尾的壓床如意放好了,才倒進床中道:“院裏那些個沒事兒幹的美人們啊。”

她上床時後,邢慕錚吹熄了床頭小燈,翻身轉向她,“她們?去兵營?作甚?”

錢嬌娘低低地道:“只當小兵給她們訓訓。這不是叫她們多看看你那群兄弟們的長處啊,順便殺殺她們的銳氣,叫她們沒功夫成天兒尋死覓活的。”

邢慕錚輕笑一聲,跟著與她一般低了聲音,“她們那群見風就能吹倒的,去兵營一趟回來豈不要排隊兒上吊?”

錢嬌娘被逗笑了,她悶悶笑了好幾聲,才猶帶笑意地道:“你放心罷,她們不過做做樣子罷,保不齊往後還能出個女將軍。”

邢慕錚笑意更濃了,顯然他並不當真,但也沒駁錢嬌娘的話,“那成罷,明兒跟阿大說上一聲,叫他安排。只是這些天他們全都忙著整馬球場,也叫那群閑人去馬球場幫幫忙算了。”

“真整馬球場啊?”

“我說了的事豈能有假?那群家夥整這些玩地兒最上心,待天氣再暖和些,你就能去打馬球了。”

錢嬌娘低低應了一聲。

邢慕錚問:“還有什麽事兒麽?”

錢嬌娘以為他乏了要睡了,“沒事兒了,你睡罷。”

邢慕錚應了一聲,身子卻向她貼近,粗臂將她摟進懷中,輕輕碎碎地吻她,向她求歡。即便錢嬌娘與他已纏綿很多回了,但總叫她很是羞澀。她扭聲推拒他,“你怎麽每夜都來啊……”她就沒見他哪夜消停過。

邢慕錚翻身壓上她,哄孩子似的低語,“這樣才能生得出娃娃啊……”

錢嬌娘呼吸輕滯。

邢慕錚熾熱的吻落在她的眉眼臉頰,在黑暗中啞聲道:“咱們再生一個女兒罷……我想要一個女兒。”醜兒像他,那女兒當是像她罷。“你的藥現下都吃著麽?待你調理好身子,咱們再要個女娃娃。”這回他定然守在她身邊。

錢嬌娘的唇瓣被輕啄,她偏了頭,“那我現在沒有調理好,你還不是一樣……”

“傻子,”邢慕錚在黑暗中悶笑,“這事兒又不單是生娃娃。你也很快活不是?”如今他也能分辨,她哭泣時的愉悅。

錢嬌娘臉皮一熱,正要開口,就被男人密密地堵住了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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